拿到了宅子的钥匙，天色已经晚了。
萧岁没有在宅子里停留的意思，而是直奔城门而去。
城中的街道比贫民窟要繁华许多，萧岁在行人中穿梭而过。
妹妹还在城外，他一刻也不想耽搁！
还好，大景的城池大多数都没有宵禁，宵禁仅仅存在于全城戒严之时。
边走边吃了些干粮，萧岁很快便来到了他生活十几年的贫民窟，这里的一砖一瓦他都无比熟悉。
太阳在天边挤出最后一抹余晖，像是从门缝中偷看的小孩。
踏入这里，萧岁不免有些心情澎湃，就像是古时候衣锦还乡那样，尽管他在这个阴暗破陋的贫民窟的仅有的留恋便是妹妹和老程头。
等着，哥哥很快就来接你了。
夜幕降临，气温骤减，但掩盖不住萧岁心头的火热。
街道上，一个街坊吃惊地看着从远处而来的萧岁，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。
“萧小哥，你没死？”
“大伯，你这是何意？为什么说我已经死了？”萧岁不解。
街坊没有回答，而是用手指了指萧岁的家门：“萧小哥，快回你家看看吧！我看到张牙子他们带人闯了进去！”
“什么？”
......
“听说，黑虎帮完了。”
“你这汉子，不要好端端乱说，小心挨一顿好打！”
“是真的！东边已经传开了，黑虎帮全被兽潮吃了！城内专门派军才好不容易平息兽潮。”
“我不信，那么大一个帮，哪能说没就没。”
“那你自己去荒原瞧瞧啊。”
两个汉子在路边争执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忽然停住脚步，双手捂住嘴巴，无声的泪水纵横在干巴巴的脸上，她拉住那个嘴快的汉子，拼命摇头：“好孩子，你告诉我，你说的不是真的，成吗？”
那人张了张嘴，哑口无言，满腹争论化作一声叹息。
“老婆婆，节哀顺变吧，天色不早了，到点回去歇息吧。”
贫民窟萧岁的居所前，大门被拍响。
“嘭嘭嘭！俺们知道你在里面，黑虎帮都没了，还不快开门？”拍门的人，赫然是之前黑虎帮内围堵萧岁的五人之一，名为张牙子，他是没有参与黑虎帮的出城探索的人之一。
“小娘皮，你从了我们兄弟几个，好歹还能活，哈哈哈哈！”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急不可耐地说道。
“让我们玩玩，保证给你找个好去处。”
“没动静？”
“砸！”张牙子恨声道。自从那次演武堂围堵萧岁未果，他可是结结实实地挨了顿好打，至今还未痊愈。
现在黑虎帮的骨干几乎全军覆没，正是他们浑水摸鱼的大好时机，城外可没有那么多规矩，此时正是帮派势力重新洗牌的时候。萧岁那小子的妹妹长得水灵，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。
想到这里，张牙子心头一阵火热，看着眼前的房门，仿佛能看到里面水灵灵的丫头和白花花的银子。
老旧的院门虽然被萧岁之前加固过，可哪里经得住这么多人地轮番砸击，很快就凹陷变形，门栓松动。
“哥哥...”萧雨瞳依靠着房门蜷缩在地上，将脑袋埋入膝盖，用双臂夹住耳朵，可是一声声的砸门声还是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。
“哥哥，你怎么还不回来呀......明明，明明你都和我说好了。”
“砰！”院门四分五裂地碎裂，院子里走进来三个四处打砸的人影。
“你是自己乖乖出来，还是要陪我们捉迷藏呀？”张牙子咧嘴大笑，将手放在最后一道房门上。“哥们几个砸门也累了。这样，你自己如果乖乖出来，我保证温温柔柔地待你啊。”
没有回应。
“哼，不识好歹！给我砸！”
院门已经碎裂，房门被砸碎也是时间问题。
“你们就不怕我哥哥回来，把你们全都收拾了吗？”
“黑虎帮全军覆没，你哥哥的尸骨都找不回来！”
“我哥哥，死了？”萧雨瞳的脑海中“嗡”的一声。
......
“让开！”狂奔着的萧岁将家门口逡巡围观的一人推翻在地，火急火燎地走入巷子的转角。
家门就在眼前了，萧岁看着破碎的院门和一地的狼藉，心在不停狂跳。
“雨瞳！”
“哥！”
看见被两个壮汉步步紧逼的萧雨瞳，萧岁怒火中烧。
“萧岁，你还活着？听我说，我们没必要......”张牙子话还没说完，就被一把掐住了脖子，他拼命挣扎，却发现脖子上的手如同铁钳一般越收越紧，只能用眼神指示同伴上前。
感受到后脑传来风声，萧岁一把将张牙子砸在墙上，用手臂挡住了挥来的铁棒。
“什么？”偷袭的人完全没有想到萧岁能完好无损，通常铁棒挥下至少也是骨断筋折，想要缩手将铁棒拿回，却发现铁棒被萧岁牢牢攥在手中。
“嘎吱，嘎吱。”一阵牙酸的声音中，偷袭者眼睁睁地看着铁棒的末端在萧岁手中一寸寸卷曲变形，然后掌心一空。
“咦？”他只觉得眼前一花，眉心的上方便滴落下温热的液体，用手一摸，一片鲜红。此时脑袋的剧痛才传来，一阵天旋地转后，他倒在了地上。
萧岁随手抽出铁棒一甩，溅射的血迹还有白花花的碎块洒的张牙子满头满脸。
“我爹是白牙帮长老，你不能杀我！”张牙子瘫坐在地上，裤裆一片湿润，双脚不断地踢蹬着地面，想要和萧岁拉开距离。
“你知道么，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蛀虫，有半点风险便屁滚尿流，干起这些勾当倒是得心应手的很啊！”萧岁面无表情地走上前，用铁棒抵住他的喉咙。
妹妹萧雨瞳缩在房子的角落中，满脸都是血污，默不作声，像是吓傻了一样。
“不，不是这样的。”张牙子磕磕绊绊地说着，极力想要开脱，“你妹妹一点事情也没有，反而我们一个兄弟......”
萧岁却懒的听他废话，扯住他的衣领便往院子里面拽。
院内张牙子的惨叫刚到喉咙口便被按了下去。
刚刚在房内杀人实属迫不得已，如果可以的话，萧岁想要尽量减少妹妹的心理阴影，她还太小。
不一会儿，院内没了动静。
萧岁满眼心疼地靠近萧雨瞳，看着她木愣愣的像一个缩在角落的木偶，萧岁满是愧疚地抱住她。
“哥哥来晚了，没事了，没事了，我再也不会让你遭受这些了，明天就和哥哥入城吧。”
萧雨瞳在怀中紧紧拽住萧岁的衣襟，将头靠在萧岁的胸膛上，轻轻点头。
蓦地，萧岁突然在萧雨瞳的背后看见房内还有第三个陌生人，只不过已经成了一具尸体。
“那个人......是怎么回事？”萧岁疑惑地看向怀里的萧雨瞳。
“哦，他被我杀了。”萧雨瞳不舍地从萧岁怀中抬头，将垂落的发丝捋到耳后，脸上满是幸福的红晕。
萧岁这才看见她的手中拿着一把尖锐的剪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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